《在细雨中呼喊》里面的母亲叫什么名字

余华《在细雨中呼喊》02:她们说,人生似乎没有那么多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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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句很有名的广告词,叫“更多选择,更多欢乐”。还看过一个故事,奶奶送给孩子一份礼物,是七双不同颜色的袜子,因为她觉得有选择的人会是快乐的。
那如果没有选择呢?
这部小说中有三个人物,她们的人生似乎是没有选择的,只能顺着唯一的一条路,走到天黑,走到生命的终点。
她们分别是我的祖母、我的母亲还有冯玉青。
01 我的祖母
祖母的人生本来是很清晰明了的:待字闺中、出嫁、生子、衰老。
她的父亲是个很有声望的人物,父亲对她的教育可谓是细致又严谨。到了嫁人的年龄,祖母就顺理成章地从一个大户人家的小姐,变成了另一个大户人家的媳妇。
丈夫对她还不错,所以她似乎没有什么心事。
可谁想到,因为多看了几眼麻雀,她竟被下了休书。那日清晨,她被两只麻雀亲昵有趣的举动所吸引,就看得入了神。她并不知道两只麻雀是在做什么,可是她婆婆知道。
婆婆觉得她败坏了清白的家风。没过多久,她就被送出了家门。
那时正逢乱世,她被卷入逃难的人群中。当一个屠夫要侵犯她时,她还把他当成正人君子,竟天真地和他讲条件,说只要不伤害她,她会把盘缠都给他。
结果,屠夫让她知道了社会的险恶。
后来,我的祖父遇到了奄奄一息的她,把她背回了家。祖父的家中已经败落了,不过他尽自己所能去呵护这个昔日的大小姐。
她的一生都没有选择过。她父亲给她找了婆家,丈夫把她休了,屠夫把她欺侮了,我祖父把她背回了家。
就像一颗小小的浮萍,前进和后退都由不得自己。又像是一粒尘埃,在人间飘飘荡荡。
02 我的母亲
母亲怀着我,一直到九个月的时候才不用下地干活了。但是她也没闲着,负责给我的父亲,也就是孙广才送饭。
我出生的那天中午,母亲本来都准备去送饭了,忽然肚子疼得不行,她就自己生下了我。因为剪刀离她太远,所以耽误了些时间。又由于要给我清洗一下,所以等到她去地里送饭的时候,孙广才已经气得暴跳如雷了。
温顺的母亲不懂得如何展示自己的辛苦,她把独自生产的艰难过程说得极其省略。父亲就只问了一句是男的还是女的。他那冷漠的态度,仿佛母亲只不过是去田里薅了一把猪草。
村里有个寡妇,她家里从来都是热闹的。孙广才给她的第一个礼物,是从家里背的十斤大米。从此,寡妇的家就成了孙广才的半个家。
母亲自然是知道的。不过,她对孙广才的包容是没有底线的。每当孙广才半夜从寡妇家回来,母亲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母亲包容孙广才,但不见得会同样包容寡妇。有一天在地里,寡妇得意地从母亲身旁经过。母亲受够了这种屈辱,瘦弱的她朝着壮实的寡妇冲去。两个疯狂的女人撕打成一团。
孙广才看见了,并没有去拉架。因为他既不想离婚,也不想离开寡妇,他谁都得罪不起。
我的哥哥孙光平,也没有上前去帮母亲。
所以,母亲战败了,她败得一塌糊涂。她的丈夫是个无赖,她的情敌是村里名声最坏的女人。
母亲说,要是她的小儿子没死,一定会给她出这口气的。
到底是对活着的亲人多绝望,才会对死去的人抱有这种希望。我并不知道母亲所有的悲哀。母亲也不完全知道她到底有多可悲。
那天哥哥没有帮她,不是因为哥哥软弱,而是因为哥哥其实和孙广才一样,也和寡妇纠缠不清。
母亲要是知道了,会疯掉吧?她的丈夫,她的大儿子,原来全都站在敌人的那边。
可她会选择离开孙广才吗?当然不会,她甚至都不会怪他。
从温顺到隐忍,再到屈辱。这就是她的人生。
孙广才为了讨好寡妇,不断地从家里搬东西过去。母亲的家被一点一点地搬空,她自己守着这个所谓的家,就像蜗牛躲在脆弱的壳里。
至于离婚,她想都没想过。她怕失去,虽然她看起来已经一无所有。
03 冯玉青
弱者很难有话语权。冯玉青似乎知道这个道理,所以她很冷静。
她在村里,就像一只没有翅膀的天鹅,掉进了狼窝。
王跃进玷污了她。她当着村民的面,抱着王跃进不放手,要他带自己去医院做检查。
王跃进指着冯玉青给大家看,说她如何不知羞耻。仿佛冯玉青的痛苦,是他的一块奖牌,他居然变得骄傲起来。
村民们的看法和王跃进差不多。他们或许觉得一个巴掌拍不响,觉得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觉得身正不怕影子斜,一定是冯玉青下贱,他们按照这个思路想下去,竟也觉得冯玉青是唯一的罪人了。
于是,这个绝望的罪人独自朝着医院走去。
检查结果让她松了一口气,她没有怀孕。所有的屈辱和悲痛化作冰冷的眼泪,却洗刷不掉她身上的“污点”。
她是个无辜的受害者,可这并不妨碍她成为人们眼中不干净的女人。
以后的路在哪里呢?她在家乡似乎已经无处容身了。
所以,只能离开。她跟着一个异乡来的卖货郎走了。
五年后,她带着儿子又回来了。
生活似乎把她逼到绝路了,要不然她不会回到这个让她难以容身的地方。
她似乎身无分文,于是她彻底地堕落了。
世间总有各种各样的痛苦,可无声的痛苦最让人窒息。
她不去找人哭诉,因为无人会倾听。她的父亲曾去声讨过王跃进,可老父亲痛心的话语人们似乎并不能听进心里去,人们只是嘲笑他,笑他有个被人糟蹋了的女儿。
没有选择的人生,真的太可悲。只能被动地去接受命运无情的安排,似乎没有一丝可以挣脱的余地。
有的人活着,就像时刻被人扼住喉咙。
有的人转过身去,背后空无一人。
也许活着,从来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一心,一枚文学小说,现阶段超想读书写作

《在细雨中呼喊》读书笔记其四

苏宇死了,死的那么孤独绝望。
所有家人从他床边走过,都没有发现他的生命垂危。只有不断透入又很快消逝的光,试图挽救少年的意识。
逐渐下沉,直至沉寂,苏宇得到了轻松。
如果不是他的救赎,这也许才是我的结局。
失去苏宇之后,我重新回到疏离与孤身一人的处境,我常常模仿着苏宇弓着腰,独自走在曾经的河边,直到遇到鲁鲁。
单亲家庭长大的他坚强又固执,内心又十分渴望着温暖,常受人欺负总是固执沉默地拼命抵抗。叫嚣着哥哥会来揍他们。
实际上自己没有哥哥,或者说他一直渴望着拥有一位能够填满自己的脆弱内心的角色。显然不是也不会是亲人。
我与他的接触一开始便碰壁,即便对面是个六七岁的小孩,而我几乎成年,可年龄的优势几乎一触即碎。藏在我心里的畏怯,始终存在。
即便如此我依然与他成为了很要好的朋友。
我送他回家,看着他远去。
就像苏宇送我。
苏宇死后,我变成了他。
我成为了鲁鲁可以依靠的人。
在一次的斗殴中,我帮他打跑了其他孩子,并告诉他,
以后可以把自己当成哥哥。
这可以是一个被救赎成为他人救赎的传承故事。
但这个故事的主角还不够成为这个角色。
鲁鲁涨红着脸走开了,满是惊恐与不安,我没有意识到在他心里哥哥这个角色所占据的地位。
后来我们便很少相见。
鲁鲁的母亲是冯玉青,她曾浪漫地远去,最终被现实孤身打落。我第一次见证了美丽的凋零。
后来冯玉青因为卖淫被送去改造了。
鲁鲁孤身坐火车去找妈妈,两人相拥哭泣。
他带着草席住在树下,倔强地等待着。
书本之外的话,
鲁鲁这孩子这也许是我目前为止最喜欢的角色了。惹人怜爱,也有属于自己的坚强固执。
他曾依恋着“我”尽管表现镇静,但在我没有出现在校门前时的会流露慌张,还会因为冷落而生气。
母亲被抓后独自一人来警察局
“我是来领我妈回去的。”
一种孤独弱小的悲凉味道,实在惹人怜。
但同样他孤身寻母,学着给司机递烟,然后被不屑丢出窗外。
他指着自己的草席与行李袋告诉看守,要与母亲住一起,他笑得很腼腆
“我把家全带上来了。”

余华简介

余华,当代作家,浙江海盐县人,祖籍山东高唐县。著有中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鲜血梅花》《一九八六年》《四月三日事件》《世事如烟》《难逃劫数》《河边的错误》《古典爱情》《战栗》等,长篇小说《在细雨中呼喊》《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也写了不少散文、随笔、文论及音乐评论。
中文名: 余华
国籍: 中国
民族: 汉
出生地: 浙江杭州
出生日期: 1960年4月3日
职业: 作家
主要成就: 大陆先锋派小说的代表人物
代表作品: 十八岁出门远行、鲜血梅花、活着、许三观卖血记、世事如烟
代表作《活着》
《兄弟》
1960年4月3日(《四月三日事件》的来源)生,祖籍山东高唐。出生于浙江杭州,后来随当医生的父亲华自治、母亲余佩文(父母的姓,是余华名字的来源)迁居海盐县。中学毕业后,曾当过牙医,五年后弃医从文,先后进县文化馆和嘉兴文联。余华曾两度进入北京鲁迅文学院进修深造,在鲁院期间,结识了后来成为他妻子的女诗人陈虹。因陈虹在北京工作,余华后来迁居北京十余年。现居浙江杭州。 余华1984年开始发表小说,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和苏童、格非、孙甘露等的创作形成了一股文学潮流,评论界称之为“先锋文学”。其作品被翻译成英文、法文、德文、俄文、意大利文、荷兰文、挪威文、韩文、日文等在国外出版。长篇小说《活着》和《许三观卖血记》同时入选百位批评家和文学编辑评选的“九十年代最具有影响的十部作品”。1998年获意大利格林扎纳·卡佛文学奖,2002年获澳大利亚悬念句子文学奖,2004年获法国文学与艺术骑士勋章。长篇小说《活着》由张艺谋执导拍成同名电影。 著有短篇小说《十八岁出门远行》、短篇小说集《世事如烟》、《黄昏里的男孩》、中篇小说集《现实一种》《我胆小如鼠》《战栗》和长篇小说《活着》《许三观卖血记》《兄弟》《在细雨中呼喊》等。他也写了不少散文与文学音乐评论。 现就职于杭州文联。 阅读过的作品 在小学毕业的那一年,应该是1973年,县里的图书馆重新对外开放,我父亲为我和哥哥弄了一张借书证,从那时起我开始喜欢阅读小说了,尤其是长篇小说。我把那个时代所有的作品几乎都读了一遍:浩然的《金光大道》、还有《牛虻》、《虹南作战史》、《新桥》、《矿山风云》、《飞雪迎春》、《闪闪的红星》……当时我最喜欢的书是《闪闪的红星》,然后是《矿山风云》。 实际上像我真正有书可读的时候,已经十八九岁了,这是很可悲的。我读过一位伟大的诗人叫艾略特的传记,他在中学毕业的时候,古典的现代的名著几千部,他已经全部读完了,以后的时间他也不需要再读了。我到他这个年龄的时候,我才刚开始“读”。那时候我们中国的文学杂志虽然都很差,从文学质量上来看都不好,但是每一本杂志的发行量都很大。那时候还没有其他种类的杂志,只要是杂志,就是文学类的,什么破杂志都能卖30多万份。后来我读到了美国作家杰克.伦敦,他给一个文学青年写了封信,其中有一句话:你宁可去读拜伦的一行诗,也不要去读现在的一百多种文学杂志。那时候我马上就明白这一个道理:不要把时间浪费在垃圾上,应该去读经典的作品。从那时开始,我就买了大量的19世纪20世纪已经被誉为经典的文学作品……我有一个观点,就是作为一个作家他是否优秀,取决于他作为一个读者是否优秀。所以那几年我成为了一个很不错的读者,读了很多非常优秀的文学作品。虽然我写的跟他们不一样,但我知道怎样去判断,如何去把握叙述的过程。这是比较重要的一段经历。 在我年轻的时候喜欢读一些很费劲的小说,写的是《世事如烟》之类的作品,那时马原说我“把一个很好看的故事写得很不好看”。现在我发现,十多年前看得津津有味的《城堡》几乎看不下去,我喜欢的是能一口气读完的书,比如不久前我重读的《静静的顿河》,感觉与从前完全不同。并非我在阅读上变得懒惰了,能一口气读完的书也不见得就轻松、通俗。阅读与写作紧密相关,为什么我们会对一部作品有感受?我相信是作家写作时了解应该如何让读者去阅读,这种心理或有意、或无意。 任何时代,都有不浮躁的读者。读书是一个人安静下来才做的事。不是参加派对,不是社会关注的热闹。写作与阅读,都是冷清的,但这样的状态却像海底激流,始终汹涌澎湃。我有一位朋友,年轻时在大学学习西方哲学,现在是一位成功的商人。他有一个十分有趣的看法,有一天他告诉我说:“我的大脑就像是一口池塘,别人的书就像是一块石子;石子扔进池塘激起的是水波,而不会激起石子。”最后他这样说:“因此别人的知识在我脑子里装得再多,也是别人的,不会是我的。”他的原话是用来抵挡当时老师的批评,在大学时他是一个不喜欢读书的学生,现在重温他的看法时,除了有趣之外,也会使不少人信服,但是不能去经受太多的反驳。

碎片式的记忆凝结成《在细雨中呼喊》

碎片式的记忆凝结成《在细雨中呼喊》
前段时间,阿耐的小说《都挺好》改编的同名电视剧在各个平台上热播,当时我恰巧在读余华的《在细雨中呼喊》。电视剧《都挺好》里面的明玉和小说《在细雨中呼喊》里的孙光林,两个同样在原生家庭里受到种种伤害的人,可能未来的一生都将活在沉重的自愈里,即使能够放下,也不过像蔡康永所说的:不是原谅,是算了。
《在细雨中呼喊》主人公孙光林,是一个沉默孤独的人,小说通过他碎片式的回忆,将他童年至青年时期的零星往事,像珠贝一样跳跃着一件一件铺展起来,期间还交叉编织了他对祖父母、父母、养父母、邻居还有伙伴们生活的碎片式回忆,而时间的概念在小说里都退隐到了背后。所以,若想将完整的故事脉络呈现在脑海里,需要读者像串珠子一样自己把它串起来。小说里人物的出场有时就像电影里面的蒙太奇,倏忽跃然纸上又倏忽不见了;小说从开始到结束,一直暗涌着一股股死亡的气息,神秘夸张却不骇人,正是这种特别的叙事方式将我深深吸引。
孙光林六岁前在南门亲生父母家里的回忆,是由被父亲孙广才和哥哥孙光平欺辱排斥,被家庭边缘化的一段段往事构成的,但是孙光林在对这段回忆的描述里,因为年龄尚小,回忆里并没有苦悲仇恨和怨怼,只是对回忆进行记述。
六岁时他被军人王立强收养,这个对孙光林骂过也打过的人更像一个真正的父亲。那段在孙荡和养父养母一起生活的回忆,是孙光林生命里面比较有色彩的一段。但随着养父因婚外情被抓自杀,孙光林在孙荡县城5年的生活连同他与刘小青、国庆5年的友谊一起,一并结束了。
12岁的孙光林返回了南门,回到了他的原生家庭,他在这里的生活更像是寄人篱下。父亲孙广才,一个生活在社会底层的乡村无赖,狡黠无耻,冷酷自私,粗鄙庸俗,不但与寡妇偷情姘居,还将魔爪伸向自己的儿媳,他对自己的父亲往死里诅咒,极尽谩骂羞辱苛责,对自己的儿子除了诅咒谩骂羞辱苛责外,还有殴打。他甚至想用小儿子的死来换取所谓的虚妄“荣誉”……
小说里被亲生父亲抛弃的不仅只有孙光林,还有他在孙荡生活时期的童年伙伴国庆,还有他在南门市镇里偶遇的鲁鲁。鲁鲁的母亲冯玉清,一个年轻时秀气腼腆的姑娘,曾经是孙光林和哥哥孙光平两个人青少年时期压抑焦虑下的暗恋对象。冯玉清后来被马跃进抛弃与货郎私奔,在生下儿子鲁鲁后被再次抛弃。孙光林再次遇到冯玉清时,那个曾经羞答答的姑娘已经变成了一个无所顾忌的母亲……
小说里面的每个人物都很鲜活,看得我既心碎又着迷。
余华通过对小说里人物复杂内心的剖析,让读者既可以看到人性里至恶的一面,又可以看到人性里光辉的一面,非常深刻鲜明又充满矛盾,但是绝不极端。所以,那个特定时间段、特定地域、特定历史条件下,生活在社会底层的小人物是多么鲜活丰满,又是多么让人难忘。
置之死地而后生。
小说透过孙光林碎片式的回忆,给人以生活和未来的希望:孙光林考上了大学在北京生活,当年还是哥哥孙光平悄悄替他还上了报名费,为他准备了简单的必需品,送他远行;南门的棉纺厂正在蓬勃发展;当年南门那些穷困的老人们已经拿到了退休金,开始了城镇生活……

余华《在细雨中呼喊》(一):都说父爱如山,可你为何将我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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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中的我叫孙光林。
我的哥哥叫孙光平,弟弟叫孙光明。他们从小到大都生活在一个叫南门的村子里。
而我,却在六岁的时候,去了一个叫孙荡的城市,又在十二岁的时候重返南门。
父亲将我送给了一个叫王立强的军人,后来王立强死了,我靠着记忆找到了回家的路。
可是,家,却仿佛再也回不去了。
01 鲁鲁
我考上大学后就离开家乡了。在我离家的前一年,认识了一个叫鲁鲁的小朋友。鲁鲁总是对欺负他的人说,他哥哥会来找他们算账的。
后来我发现,鲁鲁根本就没有哥哥,他和妈妈冯玉清相依为命。
冯玉清做姑娘的时候,曾经做了两件事。因为这两件事,她的命运永远地改变了。
我曾见过她抱着王跃进不松手,也见过她在王跃进的婚礼上栓了一个上吊的草绳。
她非常成功地把那个渣男的婚礼给搅和了,然后在某天跟一个来自异乡的卖货郎走了。
鲁鲁五岁的时候,冯玉清带他回来了,不过并没有回南门,而是在城里找了个落脚的地方。
白天,她干着刷塑料薄膜的工作。到了晚上,这个单亲妈妈依然要赚钱。
鲁鲁七岁的时候,冯玉清因为晚上的这份“工作”被警察抓起来了。
监狱里从此就多了一个人。可是,鲁鲁该怎么办啊。
他被安排到一个福利院去,但是里面的气氛让他很害怕。于是他做了一个勇敢的决定。
是要去找那个远在异乡的爸爸吗?
不,他要去找妈妈。
去监狱的路线,他打听好了。路费,他有妈妈给他留的五块钱。于是,他背着草席和行李袋,坐车去了监狱。他告诉妈妈:
“我把家全都搬来了。”
冯玉清哭了。
鲁鲁准备了那么久,就只见了妈妈一面。
他在监狱外的一棵樟树下安置了小家。
因为在那里,他能望到穿着黑色囚服的妈妈。
至于那个隐形的爸爸,仿佛真的和从未存在过一样。
02 国庆
国庆,是我在孙荡时的朋友。
他九岁的某一天,爸爸找了几个男人在搬家。国庆虽然没有收到任何要离开的通知,但是也收拾好了自己的一些小物件。
可爸爸没有带他,只给他留下了十块钱和二十斤粮票。
爸爸要结婚去了。
国庆给母亲的八个兄妹写了信。这些许久未见的亲戚们从四面八方回到了孙荡,然后到国庆爸爸的新家去了。
最后的结果,是爸爸的拒不相认。于是,母亲的兄妹们承担起抚养国庆的责任。
他们又回到各自生活的城市,各自每个月给国庆两块钱。
可在国庆的心底,始终相信爸爸会回来找他。
因为他觉得爸爸离不开他。他有一个小药盒,每当爸爸不舒服的时候就会找他拿药。
他盼啊盼啊,直到有天他看到了爸爸向医院走去……
国庆像宝贝一样珍惜的药片,他自己病了都不舍得吃的药片,在那一刻变得一文不值。
爸爸有了新的老婆,有了新的儿子,和一个新的家。
国庆成了旧时光的遗留物品,他和楼下那个独居的老婆婆经常呆在一起。
她说她常见到逝去的亲人。国庆也这么说。
03 我,孙光林
不知道为什么,我们家族里的父子关系好像一直都有些问题。
从我曾祖父和我祖父开始,就没有父慈子孝的范例。
那时,曾祖父造的桥出了事,他跑了,把这个烂摊子都扔给自己的儿子,也就是我的祖父孙有元。在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一种抛弃,一种精神上的遗弃。祖父运气没有那么坏,他想了办法,和众人们把大桥给修好了。
再后来,就有了我父亲,孙广才。
孙广才有三个儿子。小儿子孙光明为了救人溺水死了。孙广才突然生出一个灵感,他要借着儿子的死做一番文章出来。他不要赔偿,他要出名,要荣誉。他甚至幻想被当成英雄的家属,走出南门,到北京去接受表彰。等到这可笑的妄想落空了,他又气急败坏地找人要赔偿。
孙光明的死成了这出闹剧的引子。
这算不算一种抛弃?一种父亲对儿子决绝地抛弃?
有时候,孙广才甚至连自己都要完全放弃了。大儿子孙光平原本有了结婚的对象,可孙广才去捏了那未过门的媳妇一把。这门亲事就算是完了。
后来,孙光平娶了英花,孙广才又去捏了人家……
父亲的形象,算是完全坍塌了,都别提什么崇高了,他连畜生都不如了。
孙光平心里明白,所以,他让孙广才失去了一只耳朵。
这样的父子关系,令人彻骨寒凉。所以,我,作为被父亲送人的孩子,就更感受不到真正的父爱了。我在家人和村民的眼中,都是个绝对的边缘人。
我曾努力回想关于家庭温暖的记忆,最终得到的画面是曾经的邻居骑着自行车,载着他的儿子苏宇和苏杭。
我的养父带我吃过一次面条,这也是很稀少的关于父爱的记忆了。
04 在这贫瘠的人间长大
这篇小说是余华的第一部长篇。里面能看到一些余华在之后小说中沿用的细节,比如得肝炎的知青、养父带儿子去吃面条等等。小说并不是按时间顺序来叙述的,她是跳跃的,但又有着内在清晰的肌理。她不是展现一个人的历史,而是剖析一群人的心理。通过一个男孩的视角,去观察、揭露这贫瘠的人间,这缺爱又令人绝望的尘世。
被父亲抛弃的男孩,在小说中有好几个。我感觉就像一层又一层的梦境一样,不断地渲染,加重那种被抛弃的绝望气息。
或许,鲁鲁、国庆、我不过是一个绝望男孩的分身。
被父亲抛弃,父亲角色在成长中缺失,以及这种抛弃和缺失带来的痛苦,读者就像在剥开一个洋葱,一层一层地剥下去,就会有更深切的体会。
无爱,是这部小说的底色。里面几乎没有人是幸福的。即使有,也不过只有某一刻是。
有的人觉得,这是余华最好的作品。也许她在语言上没有后期的作品成熟,但是其中蕴含着很沉重很深刻的东西。
直面人性,直击人心。语言是一个作家锋利的剑,它剖开这惨淡的人生,在数不尽的痛苦中挖出一个温暖的瞬间。稍微迟疑和功利一下,这剑就会生锈,方向就会有偏颇。
余华执好了这把剑,这就是他小说的价值。
一心,一枚文学小硕,现阶段超想读书写作,喜欢文学的朋友欢迎关注,一起读书

文章标签:文学学习作家余华(作家)小说